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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工马南
Silas Mar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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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戈弗雷终于坦白了

红屋里，南茜正在耐心地等着戈弗雷回家来喝茶，突然一个用人闯进客厅，兴奋地喊：“夫人，街上有好多人！大家全都在向采石场跑！可能出什么事儿了！”

“简，别那么激动，”南茜平静地说，“我想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去拿茶来，戈弗雷先生快回来了。”可她心里对自己说，“千万别是戈弗雷有什么事儿！”

几分钟后，当戈弗雷进屋时，她长出了一口气。“亲爱的，谢天谢地，你回来了！”她走上前，“我开始在想……”

她猛地停了下来。她看到戈弗雷双手发抖，脸色惨白。南茜把手放在他臂上，可他好像没感觉。他跌坐在一把椅子上。

“坐下——南茜，”他艰难地说，“我尽可能快地赶回来，我真怕别人来告诉你。这对我是个可怕的消息，可我更担心你会怎么想。”

“是爸爸或普丽西拉吗？”南茜努力克制着嘴唇的抖动。

“不，不关活人的事儿，”戈弗雷说，“是我弟弟邓斯坦，他从16年前离家后一直没有回来。我们找到他了……找到了他的尸体——所有剩下的部分——在采石场里。”

南茜平静多了，这并不是太可怕的消息。

“你知道我让人给我们采石场边上那几块地排水，结果采石场一下子被排干了，我们在坑底发现了他的尸体。我们从手表和戒指认出那是他。”

戈弗雷停了下来。要说出后面的事儿很不容易。

“他是自杀吗？”南茜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会对那个他从来没喜欢过的弟弟的死而这样难过。

“不，他失足掉下去的，”戈弗雷低声说，“邓斯坦是那个偷西拉斯钱的人，从他身上找到了钱袋子。”

“噢，戈弗雷！我太难过了！”她知道丈夫一定感到非常耻辱。凯斯家族的荣誉是至高无尚的。

“我得告诉你，我不能向你隐瞒，”戈弗雷停下来，眼睛盯着地板看了两分钟。南茜知道他还有话要说。终于戈弗雷抬起了眼看着南茜的脸，说：“每个人的秘密早晚都会被发现，南茜。我们结婚以后我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现在我要把它向你坦白。我不想让你从别人那里发现它，或是在我死了以后再听到它。年轻的时候我脆弱而且优柔寡断——现在我要坚强起来。”

南茜害怕地看着丈夫，什么也说不出。他会隐瞒了什么呢？

“南茜，”戈弗雷慢慢地说，“娶你的时候，我隐瞒了些东西——我很不应该不告诉你。那个被西拉斯发现死在雪地上的可怜女人——埃比的妈妈——是我的妻子。埃比是我的孩子。”

他停下来，担心地看着南茜，可她仍然静静地坐着，只是脸更白了。

“你也许不会再爱我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她沉默着。

“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娶了莫丽而又不说出来。可我爱你，南茜，我只想娶你。”

南茜看着自己的手，仍然沉默着。戈弗雷想她一定会站起来说她要离开他去和父亲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她是那么的虔诚，那么的是非分明！

但最后南茜抬眼看着戈弗雷，声音悲伤，但并不愤怒：“戈弗雷，你怎么能那么长时间不告诉我呢？我不知道埃比是你的女儿，所以不同意领养她。我当然应当接纳你的孩子来我们的家。哦，戈弗雷——这么多年没有孩子是多不容易呀！为什么结婚前你不告诉我实情？那样我们多快活，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她会像爱她的妈妈那样爱我！”泪水顺着南茜的脸颊流了下来。

“可是南茜，”戈弗雷对自己很气恼，“我不能告诉你这些！我怕说了实话我就会失去你！”“我也不知道，戈弗雷，我从没想过要嫁给别人，可你不值得为娶我而做错事，而且我们的婚姻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幸福。”说到最后南茜苦笑了一下。

“你能宽恕我所做的吗，南茜？”

“你对我的伤害并不严重，况且你已经做了15年的好丈夫。可你对另一个女人的伤害最重，我不知道你能怎么去弥补。”

“我们可以去把埃比接到家里来。”戈弗雷说。

“这并不那么容易，因为她已经长大了，”南茜悲哀地摇着头，“接受我们对她更难。可我们有义务去照料你的孩子，我会求上帝让她爱我。”

“那我们今晚就去织布匠的家，”戈弗雷说，“去对西拉斯和埃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