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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莎士比亚
WillIam Shakespe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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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美人鱼酒店

随后的几年里，瘟疫流行不断，有些年份情况很糟，有些年份也好不了多少。只要伦敦内剧院关门停业，我们就下乡巡回演出。当然，国王剧团一直这么做。威尔和我夏天多半呆在斯特拉福镇的家中。威尔通常搞创作，而我则尽可能帮助他打理零碎的生意。

1607年6月，苏姗娜嫁给约翰·豪尔医生。翌年2月威尔的外孙女伊丽莎白出世。那年冬天，天寒地冻，泰晤士河伦敦河段到西敏斯特河段大面积结冰。人们就在冰上举行盛会，还生起篝火烤羊吃。

那年冬天，威尔的弟弟埃德蒙去世——年仅27岁——第二年9月，威尔的母亲又不幸过世。

这一时期，威尔创作风格大有变化。约翰·海明说威尔只看到人们丑陋的一面，使得戏剧带上沉郁、残暴的色彩。不过，他的创作风格一直在变，不断尝试在戏剧中运用新格调的诗歌的故事。出人意料，他又创作出一部新剧本《冬天的故事》，这部戏剧充满欢笑，春天的鲜花和爱情。

在伦敦时，我们晚上经常到切普塞特街的美人鱼酒店。这家酒店环境舒适，备有好酒，是伦敦文人墨客聚会喝酒的好去处。

1610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们来到这家酒店，我记得没错。威尔的许多朋友——演员和剧作家都在场，当然少不了平生很能喝酒的本·琼生。虽然他创作了大量的剧本，也小有名气，但他还是身无分文——连喝啤酒的钱通常都要威尔掏腰包。

开始，议题总是关于詹姆士国王和他的宫廷大臣。说实在的，我们现在不大喜欢这位国王了——他爱看赛马已胜过爱看戏。这时，本想起《冬天的故事》剧本中的一些情节。尽管他确实承认威尔的戏剧是最优秀的，不过，他这人就喜欢鸡蛋里挑骨头。

“嗨，威尔，你怎么把波希米亚这地方说成是在海边呢？”他说道，“波希米亚可是在欧洲中部呀！方圆一百英里根本就没有海，你真糊涂！”

“本，你创作的剧本确实很妙，”理查·白贝芝说，“不过太书卷气，威尔，你说呢？”

威尔笑道：“本，会有几个人去深究那些细节呢？这有什么关系呢？在宫廷他们喜欢这部戏。王后说，这部戏剧很甜蜜，而国王——”

“国王！”本大嚷起来，脸气得发红。因为詹姆士国王看本的戏剧有时打瞌睡。“国王，”他仍然很激动，“简直笨得透顶！我曾告诉他，当面对他说过：‘陛下，你压根不懂诗歌！’”

约翰·海明听了此话大笑。“噢，真没想到！”他说，“本，你真是无可救药！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能活这么长命！”

威尔也笑了起来，但他说道：“本，你可要小心呀。你不想与国王为敌吧！别忘了，国王付的报酬是伊丽莎白女王的两倍——看的戏也是她的两倍。”

“钱？”本大叫起来，他很爱争论事情。我们是诗人，是演员，不是生意人！钱有什么用？”

“钱可以使你有面包和肉果腹，有衣穿，”威尔喝了一口啤酒，说道，“要是没钱的话，你会第一个破口大骂的！”

本把啤酒杯砰地放在桌上。“现在听着，斯特拉福镇的威尔·莎士比亚先生，你不就拥有堂皇的居宅，高价的马匹吗？你在《李尔王》一剧中不是写道钱是——”

“呕，你们两个都住嘴吧！”约翰·海明劝道，然后便转身和我谈话。不过几分钟后，本又在评论威尔的另一部戏剧。

“《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这部剧怎么样？到底写些什么呀？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呆在何处！一会儿在埃及，一会儿在罗马，接着坐船在海上，然后又回到埃及——”

理查·白贝芝渐生厌恶之情。“本，你又搞错了，只有你才不懂这部戏。你认为伦敦人都傻乎乎的，他们可比你清楚得多。还有……”

我还是决定回家睡觉。本是个好人，除了话太多之外。他讲得没完没了。在我抽身离开时，他又要了一些啤酒。我知道他们肯定又会在酒店呆上多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