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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
Great Expect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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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拜访文米克先生和贾格斯先生

赫伯特把我介绍给他父亲，他的父亲住在伦敦的另一边，在汉麦尔斯密斯。后来的几个月，我要跟朴凯特先生努力地学习，朴凯特先生永远是一位很慈祥、很乐于助人的老师。不过，我的时间是在赫伯特和他父亲两个家中度过。如果需要钱，我就从贾格斯先生事务所文米克那里取，那儿的钱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朴凯特先生家里学习的，还有另外两名绅士，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本特利·朱穆尔来自乡下一个富有的家庭，他懒惰傲慢，卑鄙和愚蠢。我更喜欢史达多蒲，他是一个快活的、反应灵敏的年轻人。我和他经常一起下河划小船。但是，赫伯特是我最知心的朋友，我们大部分的时间经常是我俩在一起度过。

一天，当我从文米克那里收到钱时，他邀请我去他的家，是在伦敦郊区的一个村庄——沃尔鄂斯。

“走着去你不介意吧？匹普。”他问道，“如果我可能的话，想锻炼锻炼。晚餐我们有一只烤鸡，我想它的味道很好。因为，是从我们其中一位诉讼委托人那里得到的。我总是从诉讼委托人那里收受点礼品，尤其是现金，或者是能够容易兑换成现金的任何东西。你看到我带的这些项链了吗？正是顾客死以前给的，他们都被处以绞刑。顺便说一句，希望你见到我年迈的父亲不会介意？”

“不会，当然不会的，”我很快地回答。

“你还没有和贾格斯先生吃过晚饭吧？”文米克接着说，“他正邀请你明天和另外三位年轻绅士，在他家，会有丰盛的酒席。不过，我将告诉你一些事情，匹普先生，当你在那里的时候，看看他的女管家。”

“为什么？”我问，“她有奇怪的地方吗？”

“她像一只野兽。但是，贾格斯先生已经训练了她！噢，是的！在伦敦他比其他任何人强壮、聪明、更精细。你知道，另一件奇怪的事情，晚上，他从不锁门窗。”

“他从来没被盗过？”我惊奇地问。

“伦敦的小偷都知道他住的地方，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敢去偷他的东西，都害怕他，你明白。他们知道，直到他看着他们被绞死，才会休息。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匹普先生。”

在沃尔鄂斯，文米克的房子是一座小木房，周围是花园，屋顶上有一把小猎枪。

“我们每天晚上9点开枪，”文米克自豪地说，“在房子后面——我叫它城堡——我养家畜和自己种疏菜。因此，万一敌人袭击，我们总能吃上自己的食物，你认为如何？”

在他家里，我向他祝贺。很显然，他乐意向来访者表白他的主意和进步。

“每件事情都是我自己做，你知道，”他说，“它能帮助我暂时忘掉那个事务所。现在向老人介绍你不反对吧？他会十分喜欢的。”

因此，我们进了这座城堡，发现一位快乐的老人正坐着烤火。

“喂，老父亲，”文米克说，“你好吗？”

“很好，约翰，”老人高兴地点点头说。

“这是匹普先生，老父亲。向他点点你的头，匹普，他完全耳聋。但是，他喜欢看到人们向他点头。”

“这是我儿子雅致的房子，先生。”老人喊着，向我回敬着点头，“我儿子死后，这座房子会被国家保存起来，供人们参观。”

“你为这座房子感到自豪，对吗？老父亲。”文米克说，当他看着老人时，以往脸上冷冰冰的表情悄然失散。

“我希望贾格斯先生羡慕你的家，文米克先生？”我说。

“他从不来这儿，从不见这位老人，从不拜访。不，事务所是一码事，而个人的生活是另一码事。在事务所，我从来不提这座城堡的事，而在这座城堡里，我不考虑事务所的事。”

显而易见，这位老人正盼望着晚上的开枪仪式。在9点钟，文米克确实开枪。当这座小房子振动时，这位老人在椅子上跳上跳下，兴高采烈地叫喊着，“我听到了！那是枪声！”

晚餐极丰盛，我在从未见过的最小的就寝房间里消磨了这一夜。第二天早晨，当我和文米克走回伦敦时，我发现他的脸又干又硬，他的嘴又变得像一个邮箱。当我们到达事务所，没有人能猜到他有一个家，或一位老父亲，或他工作之外的许多乐趣。

文米克说贾格斯先生将邀我吃晚饭是对的。第二天晚上6点钟，史达多蒲、朱穆尔、赫伯特和我被叫到事务所。在这儿，我们发现贾格斯先生用香皂仔细地洗手洗脸。他每天晚上回家之前都这么做。他像洗脏物一样，似乎要洗掉他的顾客和工作。我们大家一起走向他家。

女管家首先上菜盘。她大概40多岁，在她苍白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野蛮表情。她好像害怕她的主人，不管什么时候进到这间屋子，她都很忧虑地看着他。

吃的确实是美味佳肴，谈话也是欢快的。但是，贾格斯先生莫名其妙地让我们大家都表露一下自己性格最坏的一面，鼓动着我们都不喜欢惹我们生气的朱穆尔说。当朱穆尔大言不惭地说他比我们都强壮时，我们都反对，愚蠢地相互显示一下我们的肌肉来证明我们是多么强壮。突然，贾格斯先生向正在收拾盘子的女管家拍拍他那双大手。我们立即停止谈话。

“绅士们，”他说，“看看我这儿的女管家，她比你们任何一名都强壮。莫莉，给他们看看你的手腕。”

“别了，求求您啦，主人，”她乞求着说，企图拽走。但是，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给他们看看，莫莉，”他说，她拿出自己的腕给我们看，“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双手更强壮的，”他说。片刻，鸦鹊无声。“很好，莫莉，你可以走了，”他说。她急忙出去了。

在晚饭休息期间，贾格斯先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和朱穆尔争吵。他给人们一个奇怪的印象，正合朱穆尔的意。不过，当晚餐结束时，我很高兴，我和赫伯特能一起赶快回我们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