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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漫游奇境记
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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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切舍猫

门外站着一个男孩，手里拿着好大的一封信。（他穿得像个男孩，爱丽丝觉得他的脸却很像一条鱼。）鱼孩敲了一下门，眨眼功夫一个大盘子从一扇打开的窗户飞了出来。

“有封给公爵夫人的信，”鱼孩大喊道。他把信从门下塞了进去，然后走开了。

爱丽丝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一片嘈杂声，却无人应门。于是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厨房里，厨房里尽是烟。火边有一个厨师，气哼哼地；在房间中央坐着公爵夫人，抱着一个正尖声大叫的婴儿。每隔几分钟就有一个盘子摔到地上。椅子上坐着一只很大的猫，正咧着大嘴笑呢。

“请问，”爱丽丝客客气气地对公爵夫人说，“你的猫为什么那样咧着嘴笑？”

“这是一只切舍猫，”公爵夫人说，“这就是原因。”

“我不知道猫会咧着嘴笑，”爱丽丝说。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公爵夫人说。又有一只盘子摔到地上，爱丽丝跳了起来。“来！”公爵夫人接着说：“要是你愿意，这个孩子给你抱一会儿吧。王后请我打槌球，现在我得去准备一下。”她把孩子塞到爱丽丝的怀里，急匆匆地走出去了。

“噢，可怜的小东西！”爱丽丝说。她看了看孩子的脸，真是张很奇怪的脸。她带着它出了门，在树林里转了转。它开始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爱丽丝又看看它的脸。眼睛很小，不像婴孩的眼睛，鼻子看起来像猪鼻子。

“亲爱的，别那样出声，”爱丽丝说。“这很不礼貌，听起来会像头猪一样。”

但过了一会儿这就算不上一个错误了。它确实是只猪。爱丽丝小心地把它放在地上，它四条腿着地，静静地跑进森林里去了。

“我很高兴，”爱丽丝自言自语道。“它会是只漂亮的猪，可小孩要长这么一张脸就太可怕了。”

正当她想着猪和小孩时，突然看见切舍猫正坐在一棵树上。猫冲她咧嘴一笑，爱丽丝向它靠了靠。

她说：“请你告诉我，从这儿我该往哪条路走？”

“可你要上哪儿去呀？”猫问。

“去哪儿倒无所谓——”爱丽丝答道。

“那你走哪条路都行。”猫说。

“但我想去个什么地方。”爱丽丝解释道。

“如果你一直走，你总会到个什么地方的。”猫说。

这倒是真的，爱丽丝想，可毫无意义。所以她试着问点别的。“这附近都住着什么样的人？”

猫回答：“左边住着一个制帽人。右边住了一只三月兔。你可以去看看他们中的谁。可他们都疯了。”

“我可不想去看疯子。”爱丽丝说。

“你得知道，这儿人人都是疯子。”切舍猫说：“我是疯子，你也是疯子。”

“你怎么知道我疯了？”爱丽丝问。

“你当然是疯子，”切舍猫说。“到这儿来的人都疯了。”

爱丽丝还在想着这个事，猫又接着问：“今天你去跟王后打槌球吗？”

“我很想去，”爱丽丝说，”可没人请我啊。”

“你在那儿会看到我的。”切舍猫说，然后一下子不见了。

爱丽丝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今天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她还在那儿盯着树看，突然，切舍猫又出现了。

“我忘了问，”猫说：“那娃娃怎么啦？”

“变成了一头猪。”爱丽丝说。

“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猫说，然后又不见了。

爱丽丝开步走了，决定去拜访三月兔。她想：“现在是五月，不是三月，也许这只兔不像在三月份那么疯了。”

突然，切舍猫又出现了。它坐在另一棵树上。爱丽丝吃惊地跳了起来。

“你说，”爱丽丝客气地说：“你可以慢一点一会儿出现，一会儿隐没吗？”

“可以。”猫说。这次，它慢慢地隐没。先是尾巴没了，然后是身体、头，最后，咧着笑的嘴。

“我常看见不咧开嘴笑的猫，”爱丽丝想，“可还没见过有咧开的嘴而没有身子的猫。”

一会儿她看到三月兔的房子就在眼前。房子挺大，所以爱丽丝吃了一小片蘑菇以便长大一点，然后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