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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陌生人遭袭击

由于我忘记拉好窗帘，一轮满月照在我身上，我被弄醒了。突然，一声可怕的狂叫打破了寂静，在整幢房子里回荡。我的心跳都停了。这是怎么回事？声音从顶层传来，接着我听到就在我楼上有死命挣扎的声音。

“救命！救命！救命！来人啊！救救我！罗切斯特！罗切斯特！看在上帝的份上，快来啊！”楼上有人喊着。许多卧室的门打开了，客人们都被吵醒了。“出什么事了？”“拿蜡烛来！”“着火了吗？”“有强盗？”“罗切斯特呢？他不在自己屋里！”“我在这儿！”房子的主人喊道，他拿着蜡烛从顶楼走了下来。“没事儿。女士们，别怕。一个仆人做了噩梦，然后开始喊叫，就这样。没什么好担心的。请回屋吧，不然会着凉的。”他安慰着客人们，把他们劝回屋里。

但是我知道我听到的声音跟什么仆人的噩梦毫无关系。于是我穿好衣服，等在屋里，以防要我帮忙。大约一小时后，特恩费得已恢复了平静，有人小心地敲我的门。

“简，你醒着吗？”我期待的声音问道。

“先生，醒了，还穿好了衣服。”

“好，我需要你，来帮帮忙，带上一块干净的布。”我们悄悄走上顶层，他打开了其中的一扇小黑门。

“你见到血晕不晕？”他问。

“我想不会。”我答道。我们走进屋里，只见帘子挂在墙上，其中一个已卷好，露出一个暗门，通向另一间小屋子。从那儿传出了愤怒的嚎叫声，几乎像一只狗似的。

“等在这儿。”罗切斯特说完走进密室，一阵狂笑迎接了他。啊，格丽丝·普尔在里面！他很快退身出来，关上了暗门。然后他指给我为什么他需要我。扶手椅上躺着梅森先生，他的衣服上和手臂上都有血。当我们俯身看他时，他睁开眼睛呻吟着。

“我会死吗？”他虚弱地轻声说。

“不会的，别傻了，不过划伤了一点儿。”罗切斯特说。他转过身来对我交待着：“简，我要你留在屋里陪梅森先生，我去请医生。你必须用湿布擦净血迹，像这样，然后给他喝点儿水。但切莫对他说话，明白吗？”我点点头，害怕地看着他离开了房间，听到他把门锁上了。

于是我就这么半夜被锁起来陪伴一个流血不止、就要死去的人，而杀人的疯女人就在门那边！夜显得那么漫长，只有梅森的呻吟和不时从密室里传出的野兽般的声音不时打破长夜。我有许多时间猜测为什么会发生这些暴力事件，先是罗切斯特先生房间着火，现在又是陌生人遭到袭击。梅森先生是怎么卷进来的？他为什么会在顶层呢？我听到主人把他领进二楼我隔壁的卧室的。梅森先生来到特恩费得，为什么罗切斯特先生那么害怕？

终于，罗切斯特先生带着医生来了，那医生为梅森清洗、包扎了伤口。

“真奇怪！”医生说，“肩上的伤既有牙咬的，也有刀扎的！”

梅森低声说；“罗切斯特夺她手里的刀时，她咬了我。”

罗切斯特说：“我警告过你不要单独见她。你应该等到早晨，然后我们一起去看她。别担心，伙计，你回到西印度群岛，就可以把她忘掉，就当她死了．被埋掉了。医生，梅森先生能动了吗？我有马车等在外面。你把他带去你家，免生议论，几天后他就可以休养得离开这个国家了。”

尽管已是清晨，整幢房子仍是寂静一片，因此没人看到梅森被扶到楼下，坐进了马车。

“医生，好好照顾他。”罗切斯特说，“迪克，再见！”

“爱德华，保证照顾好她，保证好好待她……”梅森说不下去了，哭了起来。

“狄克，我会像以前一样尽最大努力的。”罗切斯特回答说。他关上车门，车走了。“可我希望有结束的一天。”他自语道。

我们穿过花园回到屋里时，他对我说：“简，你过了奇怪的一夜。你看上去脸色苍白。我留下你陪梅森时你害怕吗？”

“不是怕梅森，是怕暗室里的格丽丝·普尔。”

“可我已经锁了门，我不会让你处在危险中的。”

“她还会在这儿住下去吗？”我问。

“噢，是的。别想她了。”

“可我肯定她住在这儿你就会有生命危险。”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梅森不离开英格兰，我会更有危险。我总是担心灾难会降临。”

“但是梅森先生很脆弱！你对他影响力很大！”

“是的，他不会故意伤害我，但不小心说错一个字，他如果不是毁掉我的生活，也会夺走我寻求幸福的机会。简，和我一起坐在凳子上。我想问你点儿事。”

晨曦照暖了长凳，小鸟在唱歌。“简，如果一个男孩在国外犯了错误，我提醒你不是犯罪，错误的结果严重影响了他的整个生活。经过多年的痛苦之后，他重返故里，遇到一个人，清新、善良、纯洁。那么，他能否不顾社会，忘记过去，和她一起平静地度过余生？”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最后我说：

“你不能依靠人来医治你的邪恶，给你安宁，你必须请求上帝的帮助。”

“但是我觉得我已找到了出路，是……”他停住了。我屏住呼吸，我觉得连小鸟都会停止歌唱，听听他要讲出的名字。

“是的。”他换了完全不同的生硬语调，“你已经注意到我对英格姆小姐的爱慕，是不是？简，你不觉得她可以医治我的恶习吗？噢，我听到有客人来花园了。从后门进屋去。”我们分头走开时，我听到他高兴地对先生们说：“梅森已经走了，我一早起来和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