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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骏马
Black Beau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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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最后的家

我在马市上被卖给了一个农夫，不过是他的小孙子说服他买我的。

他们两个从我身边走过。看到农夫脸上的善意，我抬起头，把耳朵竖起来，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好看一点。

农夫停下脚看着我。“这儿有一匹马，威利，他有过好日子，”他说。

“可怜的马！”男孩说。“你是说他曾是一匹拉马车的马吗，爷爷？”

“哦，是啊，”农夫说。“看他优美的头部和他脖子、肩膀的线条。”他伸手拍拍我的脖子。我伸过鼻子回应他的好意，男孩把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脸上。

“看他多能理解别人的好意，”男孩说。“你为什么不买了他，让他重新年轻、强壮起来呢？”

卖我的人开口了：“这孩子识货，先生。这马不老，只是干活太多，才这么又累又瘦。6个月后他就会好的。”

5英镑过了手，很快我就被带回了新的家。农夫让我每天早晚吃草和燕麦，白天准我出去到大片田野中。威利，那男孩子，对我很负责。他每天来看我，给我带来胡萝卜或苹果。

冬天里，休息和良好的食物；柔软的草和轻快的小跑都令我重新感到年轻。春天来到的时候，农夫试着让我拉车，我干得相当轻松。

“他越来越年轻了，威利，”他说，“我们会给他些轻活干干，再为他找个好去处。”

* * *

夏季里的一天，马夫仔细地给我清洗过，又给我打扮了，威利看上去半喜半忧，和爷爷一起坐进马车。

“我希望小姐们喜欢他，”农夫说。

出村一两公里，我们来到了一栋美丽的房子前面，威利上前去敲门。他问布劳姆菲尔德小姐和爱伦小姐是否在家。她们在，农夫就进了屋子，威利则和我呆在一起。10分钟后农夫回来了，还带着3位小姐。她们看上去很喜欢我，可其中的一个有些担心我的膝盖，拿不准我是否安全。

“他的膝盖确实摔坏过一次，”农夫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摔的。可能是个粗心的车夫，而根本不是这马的过错。在我看来，他非常安全。如果你们喜欢他，可以试几个星期，”他继续道，“那样你们的车夫就能知道他怎么样了。”

3位小姐之一——一位高高的、脸色白白的小姐——挽着另一位小姐的胳膊说：“你以往总是对我们的马提出好建议，所以我们就接受你的提议试试他吧。”

第二天一早，一个年轻人来了。他看上去很愉快，但看到我的膝盖时，他不太高兴，说：“我真惊讶你推荐这匹马给我的小姐们。”

“你就试试他好了，”农夫说，“如果他不如你驾驭过的其他马安全，就退给我，年轻人。”

我被带到了一个舒适的马厩，吃了点东西，然后就自己呆着。

第二天，马夫给我洗着脸，说：“他前额上的星记真像黑骏马。也不知他现在在哪儿。”他更仔细地看看我。“前额上的白星，一只白蹄——背上的一小块白！一定是黑骏马！黑骏马！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小乔·格林，差点儿让你送命的那个！”他开始拍我的后背。

我没法儿说我想起了他，因为他现在是个有着黑胡子和深沉嗓音的英俊的小伙子啦。但我肯定他认识我，那么他就是乔·格林。我非常高兴。我向他抬起鼻子，想说我们是朋友。我还没见过有谁这么高兴过。

那天下午，我被套上车，让爱伦小姐试试我。乔·格林和她一起去并告诉她他肯定我是高顿先生以前的黑骏马。

“我要写信给高顿夫人，说她心爱的黑骏马来到了我们身边。”爱伦小姐说。“她会多么高兴啊！”

我现在已经在这个快乐的地方生活了整整一年。乔是最好最善良的马夫。我的工作轻松愉快，我觉得我的力气又回来了。

小姐们保证她们永远也不会卖掉我，所以我什么也不用怕了；我的故事也就此打住。那些麻烦都过去了，我现在是在家里。经常地，在我的睡梦中，我梦见自己还在伯特威克的田野中，和我的老朋友们一起站在苹果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