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怪客泛舟记
Three Men in a Bo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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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第一天早晨
    
    我早晨六点钟醒来,发现乔治也醒了。我们俩都想再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了。这是因为我们不需要早起了,而且还可以再睡上两、三个小时。然而,哪怕再多睡五分钟,我们都会觉得立刻就要死了。
    乔治说几个月前,他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他给我讲了这样的故事……
    那时候,他在吉宾斯太太家租了几个房间。一天晚上,他的表走到八点一刻时停了,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睡觉的时候,他把表摘了,看也没看一眼。
    这是冬天发生的事,因此早上天总是很黑。乔治爬起来一看表,正指着八点一刻。
    “我的天哪!”乔治惊叫起来,“我九点钟要赶到银行呢!”说着扔了表,跳下床,匆匆用冷水洗了洗,穿上衣服,急急忙忙跑回去一看表,表又开始走了,现在是差二十分九点。
    乔治抓起表,冲下楼。饭厅黑洞洞,静悄悄的,炉子没生,早餐也没做。乔治很生吉宾斯太太的气,晚上回来得好好和她理论理论。他拿着外衣,帽子和雨伞,跑到前门,门居然还锁着!乔治说吉宾斯太太真是个懒得要命的老太婆。他飞快地打开门,跑到街上。
    他使出全力跑出去几百米,忽然注意到周围没几个人,店铺也没开门。那天早晨雾很大,天很黑,可是店铺要是因为雾大就停止营业,这可够奇怪的。他自己还得去上班,怎么别人就能在床上呆着呢?
    乔治一共只见到三个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推着菜去市场的,还有一个是马车夫。
    乔治又看看表,差五分钟九点。他站在那儿呆了一会儿,一动没动,好像还做着梦呢!他数数脉搏,又弯腰摸摸自己的腿。后来,他拿着表上前去问警察。
    “请问,现在几点了?”他问警察。
    “几点?”警察念叨了一句,“好吧,你听着吧!”
    正在这时,钟敲响了。一下,两下,三下。钟不敲了,乔治问:“怎么才敲了三下?”
    “对啦!那么你想要敲几下?”警察回了一句。
    “九下,当然了,”乔治说,一边拿出表给警察看。
    “你还记得你住在什么地方吗?”警察问。
    乔治想了想,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他。
    “那就好,我劝你还是悄悄回去,”警察接着又说,“别忘了你的表。”
    就这样,乔治又回去了。
    起初,他想接着睡,可他实在不想再爬起来,所以便决计在椅子上迷糊一会儿算了。
    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他想看看书,也看不进去,最后还是穿上衣服,出去溜达一会儿。
    他感觉是那么孤独,那么悲伤。遇到的警察都以怀疑的眼光盯着他,还跟着他走。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干了什么坏事,所以一看见警察,他就找漆黑阴暗的地方躲。
    当然了,人家警察也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乔治说:“没什么,只是散散步。”但他们不相信乔治的话,后来两个警察和他一起回家,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住在那儿。他们看着乔治用钥匙开了门,便站在街对面,监视着这所屋子。
    乔治进了门,想:“我得生个火,做点早饭。”可他的动静太大了,连他自己都担心会把吉宾斯太太吵醒,那她一定以为家里进了贼人,接着就会打开窗户大叫“警察!救命!”那样,两个警察肯定会来把乔治抓起来,带走。想到这,他也不做早饭了,穿上大衣,坐在椅子里等着,一直到七点半钟,吉宾斯太太下楼了。
    乔治说,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早早起床了。
    乔治讲完了故事,我们要去把哈里斯也喊醒。这工作可不好干。我们只得动用了一根尖尖的铁条,他蓦地一下子坐起来。“元帅”原来一直躺在他的胸口上,这会儿被扔到船那边去了。
    随后我们卷起篷布,把头探出船舷,低头看着水。头天晚上,我们还打算早起,扯掉帐篷,跳进水里,齐声欢呼几嗓子,再痛痛快快畅游一番。
    真正到了早上,这种兴致全没了。水看起来湿漉漉,冷冰冰的;风也是凉飕飕的。
    “喂,哪位打算先跳下去啊?”哈里斯终于开口了。
    没人急着当第一。乔治把脑袋又缩回船里;“元帅”想着这主意,吓得汪汪乱叫;哈里斯说怕是很难再从水里爬上船来了,说完他转身进了船去找裤子。
    我可一点也不愿意放弃。于是下决心先到河边,把水往身上泼一泼。我上了河岸,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根伸到水面上的树枝走了几步。
    真冷啊!我不准备往身上泼冷水了。我想回到船上穿衣服——就在这当间,那个该死的树枝折断了。再看我呢,已经在河中央了,肚子里灌了足足有半升泰晤士河水。
    “老天爷!老杰掉进去了!”哈里斯说。
    “没事吧?”乔治喊道。
    “美得很!”我回答说,“你们怎么不下来玩玩?”
    他们才不愿意下来呢。
    我回到船上时,身上冷得要命,只想赶紧穿上衬衫。谁知,一不小心把它又掉进河里了。我气得要命,可乔治却大笑起来。我对乔治说:“这有什么好笑的?”他还是笑个不停,我从来没见过象他这样笑得发疯似的。后来我真的对他发火了,要和他理论,他却笑得越发起劲。那时候我刚把衬衫从河里捞上来,一看,发现原来不是我的衬衫,所以我也笑了起来。看看乔治,他还笑得那么厉害。再看看湿衬衫,我也越看越好笑,越笑越起劲。因为笑得太起劲,衬衫又掉到河里去了。
    “你还不快把衬衫捞上来?!”乔治一边大笑着一边喊道。
    我一时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只是笑个不停。后来好不容易才迸出几个字:“不是我的,是你的衬衫。”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人面部表情转变得如此迅速。我还想让他觉得这事儿多么滑稽可笑,可他丝毫不能领略其中的妙趣。
    到吃早餐的时间了,我们想吃煎鸡蛋,哈里斯说他来做。听他讲他特别会煎鸡蛋,吃了他煎的鸡蛋就会觉得吃什么也不香了。“没有我的煎鸡蛋,他们宁可不吃饭,”他说,“最后就饿得一命呜呼了。”
    既然这样,我们把锅和还没有砸碎的鸡蛋给他找来,说道:“开始吧。”
    哈里斯打鸡蛋的时候遇上了麻烦。他没法不让鸡蛋掉到裤子上,更没法不让蛋清淌到袖子里。好不容易把六个鸡蛋打在锅里,他坐下来,开始煎鸡蛋。
    这个工作太复杂了。只要哈里斯一靠近锅子,准得烫着自己,把什么都扔了,甩着手跳来舞去,又喊又叫的。事实上,我和乔治每次看他,他总是那样表演着。起初我们还以为煎个鸡蛋,这样大呼小叫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呢。
    “元帅”有一次刚要走近锅子看看,就给烫着了,它也跟着又喊又跳,场面十分热闹。后来表演结束的时候,我和乔治还感到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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